这些年(以姐姐的名义书写) 从豆蔻年华的学生时代到现在的两个孩子的母亲,不知不觉间,二十多年的时光悄悄流逝,偶尔对镜梳妆时,总能找到那几根潜伏在青丝中的白发,有时,再仔细一点,还能发现那几根隐藏于眼镜后面的鱼尾纹,从两边的眼角出发,弯弯曲曲,一路绕行至发丝深处。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在光阴面前,我们永远是失败者,只能充当红尘客栈中的悠悠过客。不经意间,两个孩子已经长大,自己也不再年轻。 还记得,女儿雅馨刚出生时,在襁褓里,只知道向我的怀中来偎;及其稍长,咿咿呀呀无法懂,终日哭哀哀,我走一步她跟一步。她爸爸一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她爷爷需要去附近帮工,奶奶当时刚做了心脏手术,在心脏部位搭了个桥,这个桥每隔十天半月就要张一次嘴吃药,而且这种药是特定的高效药,只能去县城特定的药店里按时去取。那个时候,孩子的两个伯伯都在外打工,两个婶婶白天也都在附近干活,所以给婆婆取药的事只能我去干。所幸,那个时候弟弟在郑州上大学还没有毕业,爸爸妈妈还挺闲,所以白天自己教学或者需要取药时,就把孩子放她姥爷家。反正我在大李庄教学,和爸爸所在的单位李桥中学其实离得很近。 现在想一想,那时真的挺忙,多亏了爸妈帮忙照看雅馨。而如今,雅馨都上六年级了,连她弟弟一鸣现在都上幼儿园小班了。时间就在照看两个孩子的期间流逝了,爸爸妈妈也真的是老了。 当了将近二十年的教师,面对着爸妈,我总是感到越来越多的惶恐,看着他们日益弯曲的脊背,看着他们逐渐飞霜的头发,我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喊着:时间啊,请你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好吗? 这一次爸妈从郑州回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双双病了一场。妈倒是无碍,爸却是每一次病都让人担心。他三十岁出头就得了心脏病,之后一直病体缠绵,身体瘦弱,前几年更是被车撞断了腿,虽好没什么大的后遗症,但钉一直没有取出来。为了避免在郑州的弟弟担心,我没有和他说爸的心脏病又犯了。这边有我,本来就不必让远在郑州当老师的弟弟知道。毕竟我在大李庄小学当老师,爸在李桥中学家属院住,离得不远,每天带着两个孩子多跑几个来回而已。一直以来,每隔六七天,我都会趁下班时,买上一些菜,到时候放爸家中的冰箱里,这样就免得爸骑着电动车上街买菜了,再说他也舍不得买大鱼大肉。还不如我来买呢。趁着这次他们回来,吃穿住行都颇适应,赶紧吃好喝好住好以便休养身体,不然,再过不久,他们还得去郑州带孙女。到时,每天都被局限在小区了,外出散心也找不到熟人,带着孙女又不能离家太远,最关键的是吃住都不适应,时间一久,身体又受不了。 爸和共和国同岁,他那一代人过惯了苦日子,凡事总以节俭为本,他自己是万万不会在吃穿上花钱的。以前每逢过年,亲朋好友都会送一些礼品堆在屋里,可是往往保质期到了后,他才舍得打开。所以,现在只要我买来老年人高钙奶,都会先拆开,每天把管子插进瓶子里,放到桌子上,这样一来,他是不喝也得喝了。妈最喜欢吃零食了,只不过肠胃不好,平常不敢吃。平常晚上睡觉前,她总会靠着床头看电视,时不时地就会打开床头靠着柜子,从里边拿出饼干、花生等各种零食。所以,我每次去爸妈家都会买一堆零食,并且拿出一些放到床头柜里。老人家嘛,能睡能吃是好事。 其实,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父母健在,儿女成长。我觉得我就是在享受幸福。只是,儿女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让妈妈揪心。女儿雅馨12岁了,慢慢地长成大姑娘了,平常倒也多亏了她帮忙照看弟弟一鸣。不然的话,小男孩这么调皮,我平常还要上课,看望父母,照顾公婆,一个人根本看不过来。一鸣两岁半时,在学校被我教的一个学生碰倒了。那个学生跑的特快,一鸣当时眼皮、额头、鼻子全都流血,第二天,眼皮彻底地肿起来了,左眼黑紫黑紫的,根本看不见眼睛了。一直说眼疼,当时很怕眼睛有问题,听说眼眶很脆,又怕眼眶骨折了。到县城医院,眼睛没事,骨头也没事,只是得活血化瘀,慢慢消肿。一鸣有一个星期左眼完全肿了,发黑无法看东西,整个眼圈像熊猫眼,一直说眼疼。直到一个星期后眼睛才能露一条缝。前后花了几千块钱,但是我没有责怪那个三年级孩子,也没有通知他家长,毕竟他是我班的学生,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教育他在校园不能跑那么快,注意安全。 这几年,看着两个孩子慢慢地成长,我心里每每感到愧疚。每到假期,同事们都带着孩子一起外出旅游,我却一直没有机会,虽然很羡慕,也想带着孩子出去玩玩,可是丈夫不在家,一到周末或者假期,多少有了时间,还得回去陪着公婆,他们年纪大了,也想孩子了。每次看到同事朋友圈里各种旅游照片,总觉得对不起孩子。 三千浮世,我愿有三般:愿父母身心安妥,愿子女健康成长,愿老公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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