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事儿系列（五）芦蒿满地芦芽短

导读： 那年那事儿系列之五：青蒿满地芦芽短 那天下午，天气还不错，老爸去遛狗，茉茉追着跑，我也跟着去了河里。 我们所说的河里，是河边，村东边的小河边。以前，是一片片的芦苇地，一年四季有着不同的风景；现在，有一些堂嫂种的庄稼和菜，还有大片空着的，到处散落着建筑垃圾和生活垃圾和塑料袋……。...

那年那事儿系列之五：青蒿满地芦芽短

那天下午，天气还不错，老爸去遛狗，茉茉追着跑，我也跟着去了河里。

我们所说的河里，是河边，村东边的小河边。以前，是一片片的芦苇地，一年四季有着不同的风景；现在，有一些堂嫂种的庄稼和菜，还有大片空着的，到处散落着建筑垃圾和生活垃圾和塑料袋……。

每次看到，心里总有点难过，我们曾经的乐园，那条小河，那洁净的河水，可以随时跳下去洗手洗脚洗衣服，还可以在夏天里去洗澡，冬天里在潭水上面滑冰……；而今的样子，犹如地球母亲的经历一遍，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的发展，千疮百孔。

那河边的几片芦苇地，上百亩的下河（漫水桥下的部分）芦苇荡，荡然无存后，冬日里的冷清更让人忆起，这里，曾经的美好无限。

从上小学开始，那条河是每次上学必经之路，无论是走桥上，还是调皮地跳河沟过去，河两边的芦苇地像许久的朋友一样，日日相伴。漫长的冬天过去后，芦芽悄悄地钻出泥土，河湾里冰封的土地融化后，那条斜着走过芦苇地的小路，早上上学时硬邦邦的，你追我赶地在上面跑着去学校，可以省点路；到了中午回来，大太阳一照，小路黏糊糊的，不好走了；傍晚时分，放学了，小路又有点硬实了，不过有水坑的地方湿滑，还是不好走。所以，刚开春儿，一天里，只有早上走小路。

再过些日子，生产队里会有人专门看着芦苇地，不让任何人踏进去，我们这些小学生是重点防备对象。渐渐转暖的日子里，芦蒿抢先一步冒出地面，接着是芦芽，才透出地面的芦芽，尖尖的，在头年的芦根边上窜出来，一夜间，满地都是。

村里没有多少其它经济来源，这些芦苇地像是宝藏一样被护起来，踩断一根芦芽，就意味着秋天里少了一根大芦苇，也许就是几分钱的损失。大人们一遍遍地叮嘱，不要跳进去；村里更是派出大劳力在芦苇地边上封上土坯墙，左阻右挡，唯恐我们这些精力旺盛的“小妖”作怪。

芦芽一天天地长，有十来厘米时，被拦在芦苇地外的我们一个个都急疯了。那些刚出土的芦芽不是我们的菜，我们要的是“茅妮”（茅根茅叶上出的嫩穗），蒿草和茅叶同在，芦芽也在其中，“茅妮”更是时不我待啊，再不去抽，马上老了，吃不成了啊！这般想来，越是不让进，越是想进去。

一天天地从那里经过，对于芦苇地的熟悉，不亚于自家的自留地。这芦苇地，水沟边，里哪里有大片的茅根，哪里有水黄花（不知学名，音），哪里有水芫荽（音），哪里有菊苣菜（音）……，门清。

终于忍不住了，和邻居的小姑娘一商量，趁着日进黄昏时，悄悄溜进去，过一把抽“茅妮”的瘾。躲过生产队看护人的眼睛，从一处角落进去，猫着腰，迅速跑向那片茅妮最多的芦苇地。

碧绿绿的蒿草鲜嫩柔软，随手拈断一根嫩尖，放在鼻子下嗅一把，再开始手脚不停地“干活”，万分麻利，边抽边半蹲着前进，不敢蹲下，怕芦芽尖扎屁股。不一会儿，所有的口袋便装满了，哈哈，俩人对视一下，用手捂着上衣口袋，再次冒着腰，飞快地溜了出去。那动作的迅速，仿佛是电影里的快镜头，完全不顾脚下的芦芽，时不时地踩到或者踩断一定是有的，可是，那时候全然不顾，只想着护住自己的口袋跑！

现在想想都觉得画面感特别强，落日的余晖下，两个小小的身影，手脚并用地扒拉着绿蒿和茅叶丛，寻找那一个个挺立的小“茅妮”，那种收获感和急迫感都在那双不停的小手上，一根根儿地抽，拢好一小把儿赶快装进口袋……。

还有掐水黄花，那些花儿也是长在水沟边的芦苇地，春天里，一簇簇地盛开，点缀在绿蒿芦芽间，甚是好看。那些花开的地方，基本都在类似沼泽区的地方，不是生产队里规定的“禁区”，那里的芦苇长的不是那么茂盛，称之为“芦草”，一种长得比芦苇更细更密的近亲。水黄花是一簇簇地开，顺着湿湿的河沟走过去，布棉鞋鞋底儿一会儿就湿透了，有时候脚下一滑，还会踩到泥坑里，整个鞋子和脚都湿透。那些黄花，一掐一大把，收获感特别强，兴冲冲地拿回家，准备找个地方插进去，四处寻觅容器时，被大人发现湿了棉鞋，还不知道脱下换了，不免挨骂。

……

抱着茉宝，跟着老爸，老爸牵着小狗。寒冬的夕阳里，偶有几簇短小的芦苇丛，干干地支棱在水边，随着冬天的风无聊地摆动着，没有一丝生机。

我的孩子，再也无缘妈妈儿时的那些经历和快乐了。那个曾经的世界是我的，而她们，将拥有新的世界。我希望，她们渐渐长大后，用自己的双手，重新绘出属于她们的蓝图，重新拥有妈妈儿时的那片洁净和美丽。

芦蒿满地芦芽短，为寻茅妮手脚转。

再忆儿时旧时光，无限感慨浮心间。（177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