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事儿系列之六：小河清清经年流之鱼趣
记忆中的小河是没有干涸过的，即使是大旱的年景，她的细流也在村东头涓涓流淌，这，让干旱中的村民们无论有多难，都会看到希望，心存念想。
爷爷奶奶口中的故事是这样的：这条河，学名叫“潮河”，地图上也是，源自潮王爷的赐名。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潮王爷（究竟是谁，无可考证）骑马路过此处，人和马均又累又渴，看到清清的河水，立刻下马，人和马都喝了个饱，瞬间全身舒畅了。对着那清澈的河水，潮王爷对天说道，许你年年有水。一句话下来，这小河有了名字，为了纪念潮王爷的恩赐，这小河，还真的没有断流过。
这条小河的上游，我们村民称之为“正东河”，上游有一个更大的水潭，最深处有数米，水性好的也很难摸到潭底。在潮王爷经过的地方，原本是有座木桥，后来修成了混凝土石头桥，便于村民行走和拉车，村里人大多都分到些河东的田地，去河东的地里干活也是日常。
后来修成的小桥，俗称漫水桥，桥下有两个拱形洞，桥上没有栏杆，桥南侧倚着桥体，在两个桥洞之间，有三个特意修的台子，中间的大，两边的小，台子比桥面低一尺多，离水面很近，这样以来，我们洗衣服和用水桶打水就方便多了。
小时候，特别喜欢逮鱼，真有点像男孩子，时不时地跟着堂兄们抓鱼摸虾的。河里各种各样的小毛鱼儿也多的很，用割草篮子扎在水里都能逮着个头大的，个头小的，篮子的空隙太大，一条条溜出去了。
后来，河里发大水，鱼儿更是多的用手都能抓到。老爸原本也是喜欢捉鱼的，禁不住我们姐弟的游说，老爸用窗纱、粗铁丝和长木棍儿给我们姐弟做了推网。现在想想，那工具极其好玩，样子不用说，一点也不好看，不过，单单网鱼，就给我们带来无限的乐趣和兴奋。
桥洞里经常藏着不少鱼儿，偶尔还有大个的，我们的目标就是桥洞下，还有下河的长水沟。拎个小洋桶，拿着新做好的推网，姐弟们兴冲冲地跑向小河。我用推网堵住洞口，弟弟用石头往桥洞里扔，不一会儿，从水面上都会看到渔网里的鱼儿了，四处乱撞。起网！
洗衣盆里，落网之鱼开始蹦跶，煞是热闹。小时候，河里的鱼儿也长得好看，我们称之为“五色鱼”的那些小鱼儿，长不大，身上的鳞片有数种颜色，“五色鱼”是我们最喜欢带回家放在罐头瓶里养的。可惜，这些鱼儿都是短命，带回家也活不了几天，大抵是因为离开小河母亲的庇佑了吧。
奶奶常说，不要捉小鱼儿，又养不活，“坏性命”，这三个字是她的原话。出生于上世纪初的老人家没念过书，不懂得高深的道理，作人做事却是有自己的讲究和分寸的。只是，当年，人小，乐趣至上，玩心重，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那些小鱼儿在小河里生命力极强，任凭我们这些顽童去捉，人家生生不息，河里总有那些游动的小身影，惹得我们一次次地跳入河中，用手用网，去捕捉。想来，那时候，还是人少，村东头那条长河里，也就我们十几个孩童热衷于“鱼趣”，平日里，大人哪里有功夫去抓那些小毛鱼儿啊！
漫水桥上游的潭水比较深，深水有大鱼，这是老人们常说的。每年的端午节前，大人们都会集结起来，到深水里网鱼，还会下药，不清楚是什么，只知道，端午节那天，蒙蒙亮，村里就有不少人跑到河边抓鱼捞鱼，好多鱼都浮在水面上，奄奄一息，唾手可得。现在想想，那时候，也没有想过捞到的鱼儿有没有毒，反正都回家吃掉了！
爷爷说，他小时候，村子是寨子，四周全是挖的寨沟，只有一个寨门可以进出。寨沟里常年有水，鱼儿也很多。爸爸说，他小时候，寨沟里还有水，不过浅了一些，发展农业，平整土地，村民建房子，一些沟沟开始被填平了。我小时候，寨沟里的水时断时续，雨季会有不少水坑，我家还曾经有寨沟边的菜园子，十来年，一直都是我们家的菜篮子。
从前，寨沟里的水穿过大片芦苇荡，流到小河里，水里从不缺鱼虾，也曾经是我们小孩儿玩耍和享受捕鱼之趣的乐园。一辈辈下来，水越来越少了，最后，完全干了。
不过，这从不影响我们的那条小河，潮河，我们村的母亲河，她从未断过水。大约是潮王爷的话应验了吧，也许是因为河底里有无数的泉眼儿吧，……。
儿子小时候也在小河里玩儿，㧟着姥姥编的小竹篮，装模作样地捞鱼，也曾经在炎热的夏天，噗通跳下去，和村里的小孩儿一起戏水，互相拍打出水花，笑声和哭声不断。
鱼儿是小河的灵魂，有鱼儿在的小河总是那么地迷人。（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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