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早春开放的花儿大多已随风而散落海角天涯,可后知后觉的槐树却在这时吐出一串串白色的银铃,为晚春平添了不少生机和乐趣。
小时候,在丘陵地带的老家,槐树很常见,槐花开时,家家户户都能尝尝它的鲜美,蒸来吃、炒鸡蛋,味道又香又甜,好吃极了,因此也是我最怀念的老家的味道之一。
说来我算是幸运的了,婆婆家房子后边邻居家的两棵大槐树每年都如期奉献出它美丽又美味的花串。站在三楼宽敞的露天阳台上,触手可及那美丽诱人的槐花。婆婆说:“没有开的花苞才最好吃”。所以,当花苞一串串时婆婆便摘来蒸蒸吃,果真是一道美味的佳肴。随后的这几个早晨,婆婆和公公总是早早地起床,公公举着带有长木杆的高枝剪刀,一枝枝花叶相间、洁白与青绿相称的槐枝便投入大地的怀抱。婆婆紧跟其后一串串撸下来,然后宝贝一样地赶紧放入竹篮里。然后,早上的餐桌上总有一盘香甜诱人的蒸槐花。吃不了的便用塑料袋放进冰箱里保鲜。婆婆说:“等几天吃不完的可以放到开水里过下水,放到冰箱冷冻室,冬天时可以蒸包子、包饺子。”
昨天傍晚时,我带两个女儿到楼下玩耍,正好对门大娘家门口满满一三轮车的槐枝,花叶都已经没有水灵灵的样子了。大娘说是嫂子和邻居婶婶一起开车到林里弄来的,中午都没来的及回来吃饭。还说林里弄槐花的人多的很,树也很高,很不好够着,有的人甚至拿着锯子、斧头等家伙直接把树弄断。
听完大娘的话,我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夜色渐渐来临,边招呼着两个女儿缓步上楼,耳边还回响着大娘的话,“......直接把树弄断”。
晚饭后闲聊,我对婆婆说了大娘刚刚对我说的话,婆婆竟然一点儿不惊讶。婆婆说:“咱房边着两棵槐树咱有的吃,可多人都去林里够槐花,还不好弄,咱这一道街就去了好几辆车。这人都是太过分,叫树都给弄断,看以后还咋吃。”
我随声附和着婆婆的话,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我想:“婆婆六十好几的人了都懂得不能砍树,想到每年都能吃到槐花,年轻的人们应该也都懂得。”
今早起床,站在阳台,望望已被公公剪得离我家近的这边只剩枝杈的老槐树,好像听到了它的哭泣声,耳畔也仿佛传来远处的哭诉声,是那片林里槐树的呻吟吧。抬头仰望着城市的方向,随着城市的发展,拆迁扩建,村子越来越少,槐树也越来越稀有了,虽不是什么昂贵的树种但它美丽又美味的槐花却成了人们伤害它们的诱饵。
回到屋里,婆婆正忙活着我们的早饭。我说:“妈,咱的槐花弄得够咱这几天吃就行了,别再弄了,冬天还有冬天的菜呀。”婆婆说:“就不让你爸再剪了,够吃了。”
保护环境,保护树木,环保节制的生态观还需要加大宣传力度,让更多的人不仅知道并且能够做到。看吧,这些槐花的味道虽然很诱人,但槐树却在哭诉自己满身的伤痕累累。希望我们在索取美食的时候想想明年或许很多年之后的明年。要知道:我们取而有节,老槐树方可年年茂盛,美丽诱人的槐花才能年年挂满槐树的每一条枝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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